张志杰救治过程中 现场犯了哪些错误

07-02 18:40

中国羽毛球小将张志杰因突发疾病不幸离世,而印尼的医疗团队却遭到了广泛的指责和批评,因为他们错过了最佳救治时机。

根据现场的视频,张志杰在没人接触的情况下倒地抽搐。虽然印尼当地的医院没有公布具体的死因,但很多医疗专家认为这很可能是心脏骤停导致的心源性猝死。

在心脏骤停的救治中,有一个被称为“黄金四分钟”的概念,即在四分钟内以高质量的心肺复苏和 AED 快速除颤急救,存活率可以超过50%。

如果一个人出现心脏骤停的情况,血液无法泵出,全身器官就会缺氧。而人类大脑所能承受的缺氧时间极限为四分钟。超过四分钟,大脑就会出现组织坏死,而超过十分钟,生还的几率就相对很低了。

基于此,国际上总结出了心脏骤停救治的四个规范步骤:第一,观察是否有意识和自主呼吸,以判断是否为心脏骤停。第二,确认心脏骤停后,立即进行心肺复苏,包括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。第三,进行 AED 快速除颤,帮助恢复心脏自主跳动。第四,将患者送往医院进行后续救治。值得注意的是,这四个步骤的顺序非常关键。

让人痛心的是,在张志杰的救治过程中,这四个步骤中的前三个都没有做到位。

张志杰倒地后,中国队教练试图进入场地查看情况,但被当值裁判阻止,表示必须等待印尼组委会的医疗团队。据世界羽毛球联合会的规定,队医和教练等在比赛中是不被允许进场的,救治处理必须由印尼组委会的医疗团队负责。这条规定导致了中国队的队医无法第一时间进入场地,而教练只能召唤组委会的医疗团队。

也就是说,与足球比赛相比,只要主裁判允许,本队的队医可以立即进入场地。在著名案例——欧洲杯丹麦球星埃里克森急救过程中,丹麦队医发挥了主导作用。埃里克森倒地后,丹麦队医在经过19秒的时间后跑到球员身边进行观察判断,26秒时第二名队医到达,59秒时组委会的 AED 设备抵达。而在印尼的场地上,组委会的医疗团队的反应却完全不同。他们中的一人查看了张志杰的情况,另一人拿出便携式氧气瓶,试图给运动员吸氧。然后,他们叫来了担架,将张志杰抬走,却没有进行任何第一时间的救治措施!

在与澎湃新闻的通话中,马拉松赛事急救标准起早专家组召集人陆乐表示,这是最致命的错误。他表示,“十年前,中国的传统观念是,赶紧把人送医,把处理交给更专业的人。但对于心脏骤停来说,这是错误的。在过去的十年里,越来越多的专业人士努力改变这种观念。2021年,中国田径协会和中国医学救援协会共同制定了行业标准,规定在马拉松比赛中出现人员心脏骤停时,现场的第一时间救治必须优先于送医。”他还进行了一个比喻:“心脏骤停的急救处理就像接力赛跑,第一棒是判断病人是否有意识和自主呼吸,是不是心脏骤停;第二棒是进行胸外按压、心肺复苏,第三棒是 AED 除颤,第四棒是送医救治。如果前三棒都没跑,那怎么可能跑赢死神呢?没有第一时间的现场救治,就算送医再快,直升机来送,路上也需要时间,也没用。”

根据印尼羽毛球协会后来公布的情况,张志杰在两分钟左右的时间里被送上急救车,开往医院,车程约10分钟。但并未公布医护人员在途中是否进行了心肺复苏或 AED 除颤。到达医院后,经过3小时的胸外按压复苏,最终确认死亡。在中国羽毛球协会的坚持下,张志杰被转送到另一家医院,进行了1.5小时的胸外按压复苏,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。

至于网友质疑现场是否有 AED 设备,陆乐认为,这种洲际比赛的场馆很可能有,但如果没有进行系统的场景演练,很难及时发挥作用。他说:“虽然可能有 AED 设备,但从来没有人实际操作过,就如同放在仓库里生锈的枪支一样,没有天天清洁,没有实际训练,到需要时就起不到作用。”

从现场的视频可以看出,组委会的医疗团队根本没有进行心肺复苏的动作,恐怕也没有寻找 AED 设备进行除颤的意识。这样的医疗团队是否接受过类似心肺复苏和 AED 设备使用的培训,值得怀疑。

事实上,心肺复苏和 AED 使用非常简单易学,经过培训后,普通人也能进行良好的操作。

让我们来看一个发生在中国大学校园的例子。2022年10月22日,在北京国际关系学院的足球场上,一名参加新生足球赛的男生突然无对抗情况下倒地失去意识。观看比赛的两名大四学生非常迅速地上前施救,这两人曾是北京冬奥会的志愿者,持有红十字急救培训证书。在初步判断该男生心脏骤停后,两位学生配合进行心肺复苏,一人进行胸外按压,另一人进行人工呼吸。同时,另一名大二学生从紧邻足球场的体育馆里拿出 AED 除颤器,跑回球场对倒地男生进行除颤。最终,男生恢复了意识,并被120救护车送往医院,这场救命接力赛取得了成功。

显然,一切关键在于培训和实景演练,在于形成肌肉记忆般的反应意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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